2007年10月13日星期六

GIORDANO的V領外套

今天早上,原本訂了溫書的大計,還是不小心打開了電腦,不小心打開網頁,不小心進了劇社的留言板,看見自我個多月前那個關於話劇的留言後,幾近日那裏終於熱鬧起來,有一則留言竟然於一星期內就吸引了十四個留言。十四個留言究道有幾厲害呢?我一路越前看,最後,我發現對上一則題為”Loft Stage Opening Party"亦吸引了接近的十三個留言,日期是零七年一月二十日。以為是大家對話劇或是劇社突然提起興趣,再看下去,這個吸引了十四個留言的標題是:是時候終結了!

內容大致是劇社求變,有了人事變動,舊的人不認同新方向,要求剔除於劇社成員之外云云。留言就像小孩口裏吹出的肥皂泡,當其中一個脹到幾乎沒有了皮,就破了,其他的泡泡,時間差不多,也都破了。之後,我看見像煙花般的風景,好不熱鬧。

我一直在看,沒有回應,沒有表達自己的立場,沒有訴說自己的感受,更沒有要求退出。我只是想著,前幾天與第一個脹破的肥皂泡的對談,她說她要爆了,我只是作了一個比喻。夜裏,朋友K說很喜歡那個比喻。

中學時代,母親幫自己買的外套是開胸金綸,一個老牌的校服牌子,你我都應該曾經擁有至少一件。到中四的時候,開始對美有所追求,就跟著同學去選一件入時的,那個時代,最時尚又經濟的莫過於GIORDANO的V領外套,曾經有段時間,學校是不讓學生穿那款外套的。我買了一件深藍色的,因為是學校指定的顏色。但是,我記得,除了藍色,還有很多同款但顏色不同的外套,最少有十種選擇。那時,GIORDANO最令人印象深刻的,莫過於她的Polo Shirt,簡單的款色,有著接近二十個不同顏色,配上一個抄來的商標,由最初的一般香港人,至後來的菲傭,都曾經把它帶回家裏。

昨晚,我在銅鑼灣,走進GIORDANO,不,應該是GIORDANO CONCEPT才對,以往的鮮艷Polo Shirt早就消失了,換來的,是黑色大衣裏一件黑色恤衫,黑色長褲配上白色的皮帶和皮鞋。從來,GIORDANO都沒有正式通知大家自己會變、要變、已變,就算你曾經是她的顧客,甚至是追隨者。

或者,是我站得太遠,從來沒有走進裏面,所以沒有最真切的感受,只能夠永遠做一個旁觀著。又或者,我們要承認每個人只是一個過客,在那次買深藍色外套付款的一剎那,關係就完了,你沒有必要繼續買它的衣服,她也沒有必要繼續擺放著那V領外套,等待你下一次的來臨。

2007年10月2日星期二

關於婆婆

昨晚,我談了兩個多小時的電話。已經很久了,沒有這麼長的對話。還未包括之前晚飯時開解父母的一個半小時。

晚上到了飯店門前,看見兩位老人家坐在外面,又沒有排上候位的隊伍,母親更是神色凝重地談著電話,我知道,大概有些事情發生了。甫坐下,母親已七咀八舌地訴說著她倆當天的經歷,如何被至親誣蔑,如何被誤會自己對母親的關心是別有用心,如何差點和至親大打出手,平時低調的父親偶爾也忍不住加插兩句,像要以幾句的話語,才能把激動的情緒發洩下來。我只是一直的聆聽,因為想更全面地了解事情的脈胳,間不時的要求她們分別那些是自己的感受,那些是當時發生的事實。就這樣,我們晚飯時談了一個半小時。

餐後,我立即找一位社工朋友,她是在老人院工作的。我想從她得到一些客觀的資料,那些母親想知道的。如何申請政府資助的老人院,若果財政上有困難,政府有沒有幫助。她更給予我其他的專業意見,例如除了老人院,有沒有其他對婆婆更好的生活方式。我們談了兩個小時。我以為,我是在解決問題的。

今晚下班回來,母親繼續與我報告事態的發展。她說,下午負責婆婆檔案的醫護社工致電給她,那社工已對昨日發生的事件略知一二,社工說自己也開始迷惘,她與婆婆談話的時候,每每談起自己的兩個女兒,都是興高采烈,就是從來沒有將兒子掛在口邊。但今天,兒子致電她,表示以後所有關於婆婆的事,找他便成。社工覺得奇怪,找母親談,表示自己作為一個社工的一個專業,亦是一個獨立的第三者,可以邀約婆婆與她的三個子女,一起了解婆婆目前面對的問題,包括健康和生活的問題。

對於家庭糾紛,我是沒有經驗去解決的,而好像我也不是那個對的人去解決。我最關心的,還是我的婆婆,那個還在療養院精神科病房呆著的婆婆,那個好像還以為自己只是暫時待在普通醫院作健康檢查的親生婆婆。暫時,婆婆的兩個女兒和她的兒子的想法是有出入的,而是還不是小的分歧。我在想,若果社工的想法最後發生了,大家濟濟一堂,婆婆少不免要面對兒女的兩個不同的選擇。若果,事情真是這樣發生了,老人家心裏會舒服嗎?

或者,是我有份把事情弄槽了。婆婆對上一次的心臟手術之前,起初她決意放棄自己,是我有份勸她留下來的,最後她的心也軟下來。但我當然沒有兌現對自己的承諾,多些與那個為了自己而留下來的老人家相處,更不用談照顧了。數月前的一段時間,母親每次探望完婆婆回家,都向我訴說婆婆的古怪行為和想法。是我,以為婆婆的精神狀況出了亂子,一直要求母親要正視,要把婆婆的疾病醫好,如果那真是一種病。最後婆婆被關進了醫院,但好像沒有比從前快樂,還令到家人多了爭執。

我昨晚呆在床上,不斷地想,大家做了很多,也是想婆婆好過一點;為何到最後,是這麼難過呢?我沒能答上,看著天花板上母親哭乾眼淚而多了兩三道深痕的雙眼,我終於睡著了。